枯城,旧梦
枯城
我穿过暴雨的帘幕,慌乱如大轰炸后的人们。我急于辨别那个回家的方向,尽管我已离它越来越远。
在公交上听着陌生的乡音,看着两个农妇在锱铢必较的咒骂司机“该死”,却又说笑着下车。
我看到疯子、乞丐、老人、婴孩挤在一班公交车上,却并未有人表现不满。我的乡民大多安于现状,每一分一厘的斩获对其而言都是一枚荣誉勋章:他们在菜市场狂砍着几毛一斤的菜,却又在自己的摊子上摆出“百元一样,概不还价”。
好溪因连日的暴雨变成了“黄河”,几只鸭子不紧不慢的被冲到下游。闭上眼,便是雄浑的水声。地名“湾潭”,本是直流的溪水在此打了个转儿,天长日久,竟冲击出一个“Ω”,玉锁一般锁着群山连绵,峰峦叠嶂。山上新墓又凭添几座,想是某家年关又难免吁叹了。
闻好溪本名“恶溪”,王右军至此,见此美景,登时改名“好溪”,现在这块铭着“好溪”的石碑,不知沉在哪处深水里。两岸居民皆赖此水生活,钓、洗、浴、溉,皆一衣带水。人越来越多,齐整的土地却越来越少。老祖宗活命的手段,早已被腐烂进日益荒芜的土地中了。
“我也只是随大流的活着,死了也不过是一阵PM2.5。”似格言,不着调;做铭文,不够悲壮。只是牢骚。
“乌鸟不栖夜三匝,白首难言是非家。无情群山遮望眼,长安惊醒梦中花。”我的心已经许给一朵花香,却愿意与她咫尺天涯。
我见到的星空,是澄澈安静的。闭上眼,能够听到最遥远的呼吸,而这种感觉是杭州不曾给我的。“我不要你怠慢,我要你神气起来,哪怕是轻狂,懂么?”
往事滑落纸中,一滴不漏……
欠你一首诗,一首长诗,一首只能用眼神写完的诗……
旧梦
北极星在我头顶,我看不见属于我的那一颗;我在荒原上奔跑,看不见我要的地平线;我被涟漪浮动,留不下一点泪痕;没有晚安,静静地盘踞;我不过风儿一束,你似花瓣凋零……
初恋的小草
听得懂风的微笑
只不过想飞
却意外大地是一座囚牢
我不明白星辰
不愿明媚一直飘
摇曳的似烛火
抛给那座银桥
午夜的灯光
猫会来分享
她也许不懂
但不能彷徨
原本的街角空空荡荡
倒叫那影子塞得鼓鼓囊囊
不如不要这样的黑夜
黎明也莫要妆模作样
要离开这座城市,才发现这座城市竟是那样美丽。今晚,薄薄的雾,朦胧眼前,分不清是近还是远;偶尔会有蛙鸣,宁静似极某年间难以言表的感觉。听着风在我身边嬉笑、奔跑,不久的将来,我会在哪里,和我的背囊。
花开不败,香在梦中,折煞了在梦外等候的痴子。谁曾想,断桥上的那把油纸伞,竟遮掩了雨巷隐隐约约的今生。
未必所有的叶子都褪尽了,柔柔的杨柳必定还在坚持,她给了我一份梧桐之外的感动。我很想念她,只是不知她的坚持,是否是为了我。
最美的诗,加一点荒废;夜半的风声,和着月色侥幸的柔美。
我终于干枯成一叶小舟,搁浅在丰盈的湖边……